语文教学在工具与人文的对话中徘徊
徐 万 田
（清河区教学研究室，江苏淮安 223001）
“语文”一直是一个热门话题，谁都可以说一说，甚至还出了“谁都可以教一教”的说法，其中专业议论最多的是语文的命名和学科的性质。对于语文的得名，有人说这是一个好名字，有人说这个名字象个“怪物”。关于语文学科性质，从之初的工具性走向了工具性与人文性的统一，再到今天语文教学明显侧重于人文性。在这众多讨论的过程中语文教师和语文教学未能幸免地成为炮灰，承受的是社会一轮又一轮的责难。语文教师已不会教“语文”了，原因是谁都在指导语文教学，谁都能给语文教师和语文教学画个道道，一会儿让语文工具化，一会儿又必须体现人文。在大家的热议中语文教师和语文教学一直走在不清晰的道路上，甚而至于连自己长什么样都不是很清楚，是水中望月和雾里看花的境界。
首先说说“语文”这个名字。探究“语文”的得名和学科性质的确立，其实也很清楚，只不过反映出的是时代特点。“语文”一词出现的历史不过近百年，算起来时间并不长，她和学校制度的改革有着密切的关系，1905年清政府废除科举制度，兴办新学堂，当时的课程及教材都是西方引进的，只有“语文”一科（当时还不叫“语文）当时教学使用的仍是历代古文，时称“国文”，“五四”运动提倡白话文，反对文言文，“国文”课受到了时代浪潮的冲击，小学将“国文”课改成了“国语”课，口语特点鲜明，中学仍为“国文”课，但是增加了白话文的比例。30年代叶圣陶、夏丐尊两位先生提出将“国语”与“国文”合二为一命名“语文”，但因种种原因未能实现。全国解放后，叶圣陶先生再次提出将两课合二为一改称“语文“的建议，被华北政府教育机构采纳，后推向全国。至此，“语文”便成为了中小学教学的一门主科。语文被确定为学科名称本无疑义，就是“语”和“文”的合称，可后来有些好事者偏要在这两个字上做文章，于是对于这个名字讨论就一直未停止过，形成了若干意见，有认为是语言加文学的语言文学派，有认为语言加文字的语言文字派，有认为语言加文化的语言文化派，还有认为是语言加文章的语言文章派等。总得来说，讨论来讨论去大都不在“语”上做文章，都在“文”上作研究。实际上早在1962年叶圣陶先生就著文《认真学习语文》对1949年给语文定名做了解释，说“什么叫语文？平常说的话叫口头语言，写在纸面上叫书面语言。语就是口头语言，文就是书面语言，把口头语言和书面语言连在一起说，就叫语文。
其次说说语文的工具性。工具性是老一代语文教育家叶圣陶、夏丐尊等倡导并身体力行的一种对语文学科性质的理解。叶老曾著文说：“语言是一种工具。工具不是目的。比如锯子、刨子、凿子是工具，是用来做桌子一类东西的。我们说语言是一种工具，就个人说，是想心思的工具，是表达思想的工具；就人与人之间说，是交际和交流思想的工具。”1978年叶老又说“语文是工具，自然科学方面的天文、地理、生物、数、理、化，社会科学方面的文、史、哲、经，学习、表达和交流都要使用这个工具。”到1980年叶老则提出“语文是人与人交流和交际必不可少的工具，不善于使用这个工具就无法工作和生活，甚至可以说不能做人。” 工具性学科虽然在这之前就已经提出来过，并非叶圣陶先生的创造，但是把工具性学科这么详细而全面的加以论述，对我们语文教育起了如此重大作用的，叶老还是第一人。并且，在他所领导编制的教学大纲中也明确的提出了语文是工具性学科，此后的教学大纲亦或今天的新课程标准虽然或有变动，但工具性始终被认为是语文的基础性质。
再次谈谈语文的人文性。“人文”在《现代汉语词典》的释义为“指人类社会的各种文化现象”。2001年颁布的语文课程标准(实验稿)明确提出“语文是最重要的交际工具，是人类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工具性与人文性的统一 ，是语文课程的基本特点。”与历届大纲相比，新课标首次把“人文性”作为语文学科的第二属性 ，并进一步指出语文学科的工具性与人文性是统一的。这个性质的提出引起了语文教育界的高度重视，大家基本认同的是语文学科的人文现象 ，是指语文教材中的各种文化现象。语文课程的人文性从以下三个方面得到体现和保证:一是语文学习作用在于熏陶感染、潜移默化。文章不是无情物，语文不是训练场。当学生接触语言文字材料时，不可避免地接受其中的内容、情感、信息，当师生进行语文教与学时，也不可避免地进行话语沟通、情感交流、目光传递、思想碰撞。二是发掘教材本身的情感、态度、价值观，加以适度的自然的延伸。延伸，是对教材本身的情感、态度、价值观的认识、评价甚至批判，是对课文内容的整合;适度、自然，指这种延伸应数量合适、时间恰当，并融合到每一教学环节中。三是要保证学生学习的主体地位的落实。如果只是少数学生“表演“，大多数学生陪课，或是学生观看老师表演，或是观看屏幕，尽管课堂再热闹、活跃，其人文性是大打折扣的。本来这种观点在“大讨论”的开始是表述为“语文教学不应忽视人文教育，应该加强人文性”，这本是一个正确的论题，可后来发展到有些人走向极端，把人文性与工具性对立起来，进而全盘否定语文学科的工具性，认为语文学科的本质属性是人文性。一时形成了“人文至上”“文学至上”思潮，似乎“人文”“文学”是语文教育的一切，由此而漠视、淡化甚至排斥对祖国语言的学习和培养读、写、听、说语文能力，致使有些“语文”课成了缺乏“语文”因素的不伦不类的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