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逆境不自悲——《秋词二首》其一赏析
[原诗回放]
自古逢秋悲寂寥①，我言秋日胜春朝②。晴空一鹤排③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④。
[注释]
①寂寥：空旷无声，这里指景象凄凉。②春朝：初春，这里指春天。③排：推开。④碧霄：蓝蓝的天空。
[走近诗人]
刘禹锡（772—842），字梦得，晚年自号庐山人，彭城（今江苏徐州）人，唐代中晚期诗人、哲学家。他的家庭是一个世代以儒学相传的书香门第。政治上，他主张革新，是王叔文政治革新集团的中心人物之一。
[诗歌背景]
永贞元年（805年），刘禹锡因参与王叔文、柳宗元等人的革新活动被贬为连州刺史，行至荆南，又改授朗州司马。这首诗是作者被贬朗州（今湖南常德）时写的。他虽被贬谪，却不悲观消沉。在这首诗中，诗人通过歌颂秋天的壮美，表达了他的乐观情绪和昂扬奋发的进取精神。
[诗歌赏析]
刘禹锡性格刚毅，饶有豪猛之气，在忧患相伴的谪居年月里，确实感到了沉重的心理苦闷，吟出了一曲曲孤臣的哀唱，但他有着一个斗士的灵魂，始终不曾绝望。这首诗的可贵，就在于诗人对秋的感受与众不同，一反历来他人悲秋的情调，以奔放的热情、生动的画面，热情赞美秋日风光的美好，唱出了一首昂扬奋发的励志之歌。整首诗催人奋进，其艺术特色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首先，全诗意境深远。因为秋天万物凋落，置身衰草连天的秋天，“悲秋”自然便成了古代诗文中传统的基调。诗人却欲扬先抑，“悲寂寥”看似消沉，却不是诗人对秋的看法，这只是古往有之的概论。诗人一反常态，却说秋天胜过生机勃勃万物萌动的春天，这凸现着诗人的信仰、激情与执著。在诗人眼中，秋天不是万物凋落、花黄叶衰，而是秋高气爽，江天寥廓，让人心旷神怡，逸兴湍飞。
其次，全诗画面清雅。秋天虽是一个收获的季节，更是一个让人思乡怀国的季节，人们大多把长河、落日、大漠、孤烟、黄花、落叶、秋水、西风等意象留给了秋天，使秋天多了一抹伤感。诗人却抛却常见物象，抓住“晴空一鹤”这一别致的景观进行描绘，展现在人们眼前的是秋高气爽，万里晴空，白云漂浮的开阔景象。那凌云的鹤，也载着诗人的诗情，一同遨游到了云霄。全诗画面清丽淡雅，让人耳目一新。
第三，全诗寄寓高远。诗人有着强烈的政治抱负，但仕途多舛。刘禹锡被贬到朗州时，才三十四岁，正应是春风得意之时，一觉醒来却被赶出了朝廷，苦闷之情是可想而知的。但他这个人求异心理很强，干什么都想与众不同，不肯人云亦云。诗人“不以物喜，不以已悲”，依然于万物凋落的季节，引吭高歌出那么昂扬的旋律，真可谓“秋容一洗，不受凡尘龌。许大乾坤这回大”。（陈亮《洞仙歌》）也许，诗人是以“鹤”自喻；也许，是诗人视“鹤”为不屈的化身。这里，有哲理的意蕴，也有艺术的魅力，发人深思，耐人吟咏。
全诗气势雄浑，意境壮丽，融情、景、理于一炉，没有凄清的意境，没有心绪的低迷，只有不屈志士的倔强，只有奋斗精神的外化。处困顿而志弥坚，陷逆境而意风发，为我们后人留下的，是一份难能可贵的精神财富。
通联：山东省莱州市程郭中学 赵大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