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到哪里去了!”)(大声道:“读书!”)(只有他还大声朗读着:“铁如意,指挥倜傥,一坐皆惊呢~~;金叵罗,颠倒淋漓噫,千杯未醉嗬~~……”)组成了学生贪玩先生寻人图,督促读书图,独自痴读图。把在三味书屋读书生活的趣味融入进去,亲切可感。
再说三味书屋,许多教师在教学过程中直接把三味书屋与百草园对立起来,强调它对人性的束缚,枯燥无味。“我就只读书,正午习字,晚上对课。”“只”一字就不言而喻。在这里我想表明的是:三味书屋的学习是枯燥的,生活却是快乐的,而且后者是作者的写作重点。先看三味书屋的环境:“出门向东,不上半里,走过一道石桥,便是我的先生的家。”从这个句子中我们可以想象出三味书屋有小溪围绕,绿水潺潺,可以看出这里的环境幽雅,适宜读书;再看书屋里的活动,写到“三味书屋后面也有一个园,虽然小,但在那里也可以爬上花坛去折蜡梅花,在地上或桂花树上寻蝉蜕。最好的工作是捉了苍蝇喂蚂蚁,静悄悄地没有声音。”“先生读书入神的时候,于我们是很相宜的。有几个便用纸糊的盔甲套在指甲上做戏。”
五、人性的解放与童真的回归
鲁迅在散文中写道,三味书屋“没有孔子的牌位”。三味书屋是清朝末年的封建私塾,主持私塾的寿镜吾先生是封建社会的旧式知识分子。在当时历史条件下,三味书屋的入学礼仪、课堂常规、教材教法,都必然受到封建教育制度的制约。私塾生活在许多方面束缚儿童身心的发展,此乃历史局限性,而非人力之过。散文对私塾生活的如实描绘,反映了作者尊重事物本来面目的科学态度。对在封建教育制度下执教的人,我们应取具体分析的态度,要充分注意到先生本人的特点,而不应该简单地把他们和封建教育制度等同起来。在旧中国,直至本世纪二十、三十年代,司塾里设置孔子牌位,仍是通例。上个世纪末叶的一个普通塾师,在书屋里不设孔子牌位,实属难得的开明行为。体罚在那时也是通例,先生的戒尺和罚跪均“不常用”,亦属难得的开明行为。有人认为,先生的戒尺和罚虽“不常用”,但“毕竟是用了”,与常用者并没有“质”的不同。这显然是脱离一定历史条件对人物的苛求。体罚是封建教育制度的产物,在这个制度下指教的人不可能超越这个制度。需须知在二十实际八十年代,有些先进的资本主义国家,如英国,其教育制度尚未废除体罚,我们怎么要求上个世纪末叶在封建教育制度下执教的一位普通教师完全废除体罚呢?
长期以来,鲁迅在中小学语文课堂的遭遇可以说是“叫座不叫好”,近年来有的人甚至提出“把鲁迅的作品从中小学语文教材中拿下来”,说什么“人在三十岁以前是读不懂鲁迅作品的”,说什么“一怕文言文,二怕写作文,三怕周树人”。显然,这种要求学生“读懂鲁迅”的教学定位就是有失偏颇的。造成尴尬局面有多种原因。客观上,鲁迅文字的独特内涵,深刻而不易体察。但这不是主要原因,古今中外能够穿越时空的经典文字,他们的内涵都是深刻而独特的,都是需要慢慢品味的。
《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的这种真实和大胆,反映的是孩子心里最真实的感受和最强烈的渴望,但又没有像一般的儿童文学作品那样去迎合儿童,而是给我们一种呼朋引伴的感觉。在真实大胆地袒露人性方面,鲁迅是无人能及的。他完全是从儿童的直观感受出发,抛除一切观念,真实地袒露自我。在鲁迅的文字里,我们的生命和灵魂可以自由呼吸。而人性也得到了解放。